无讳

《魔尊创业未半而中道被捕》17

第十七章 以一敌二

 

又是三日流水照旧，如果忽略皮猴子们被项楚歌和荀榆二人魔鬼训练的惨状，羽林堂内倒是一片祥和。

 

常言道，混江湖最重要的是信义，各派寄送的威胁信说限他们三日内交出云凝儿，到第四天没见人，白衣大军就如约攻到了家门口。

 

听荀榆禀报时，项楚歌不屑地啐了一口：“假仁假义，屠村时怎么不见他们这么守信用。”

 

“倒也不能这样说，仙派祥和千年，居安日久，难免养了些腐肉，现在魔族虎视眈眈，以白苍山为首的各大仙门都在全力抵御魔族入侵，才会放任这么一拨乌合之众为虎作伥。”

 

荀榆笑眯眯地为自家主子分析天下局势，负手长立，倒真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模样。虽含着首，语气、眉眼、嘴角皆透着成竹在胸的自信，一时颇有羽扇纶巾，指点江山的军师气度。

 

项楚歌心中也清楚，他只是郁结难抒，好不容易逮个人逞两句口舌之快，却每每要被这个文明恶捕扫了兴致。

 

抱怨归抱怨，待魔尊大人裹好战袍，迎风出战时，眉宇间已然颓色尽敛，换作一敌当千的无畏。他穿越堂间满座，只身赴会。哪怕沦为魔徒，与万万人敌，谪仙公子那一身潋滟风华，也仍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

 

能登【一夜榜】，便是虚名，也足令人忌惮三分。他仿若洪水猛兽，所行之处，无不退者。

 

项楚歌于人群中站定，环视一周，从衣着上不难分辨来者身份——琉璃寺、五道堂、玄机门、嵩山派、淮山派、少林、武当、昆仑。

 

有些是仙门，有些是凡派，但这并不影响他们连横声讨羽林堂主的浩荡声势。项楚歌记得当时所杀之人里并无少林和武当弟子，不知为何这两派也在联军行伍之中。不过那些所谓名门向来同气连枝，联络几个帮手壮大声势并非难事。对于虱子多了不痒的魔尊大人来说，倒也不差这两个对手，多思无益，打便是了。

 

一眼望去，联军中并无掌门、长老之流坐镇，令项楚歌心下略宽。他已做好搏命的准备，并不惧死，只怕若真来两个不世出的强者，他护不住身后这些孩子。

 

此次牵头的是五道堂风字辈大师兄，风隐。只见他一袭道袍，立于人群马首处，大义凛然道：

 

“羽林堂主，你这些年专收邪种怪胎，犯了江湖忌讳，世所不容，如今又杀我正道三十弟子，劫掠云家村遗孤，罪无可恕，我等今日便要替天行道。识相些，主动交出那个女孩儿，免受皮肉之苦。”

 

若是那个半神的老男人跟他说这话，他或许真会束手就擒，可现在面前这些人，除了武当与少林代表同自己实力相当，余下无一排得上号，不过是仗着人多强撑声势，尚不足为惧。

 

只是他们衣冠楚楚的样子令项楚歌一阵恍惚。曾几何时，他也是白衣仗剑，开口天下，闭口大义，却最终被冠以雨林血魔的称号。“重生”后，他摒弃过往，读书明理，发誓不再轻易动手杀人。可惜，这世上的“雨林血魔”又何止他一个。树欲静而风不止，人命这东西，沾上一条，就难免有第二条、第三条……

 

这江湖恩恩怨怨，太多是非说不清道不明，他主持不了公道，只能管好自己。

 

黑布蒙着项楚歌俊俏的脸，兜帽掩住他饱满的额，只留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眸惹人遐思。

 

“废话少说，我不管什么天下大义，只知道胜者为王，强者为尊，想动堂中的孩子，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。”

 

……

 

【大堂内】

 

荀榆面前立着一面水镜，镜中赫然是大门口的战况。

 

他身后正是那群被项楚歌拼死护着的孩子们，这些少年加入羽林堂的时间长短不一，实力参差不齐，但都已将羽林堂视作归处，此刻个个整装待发，誓死捍卫家园。不过这其中并未见到引发这次劫难的云凝儿——荀榆早将人藏到了书房的暗室内。

 

“军师，求您让我们上吧，堂主一个人在外面御敌，太危险了。”

 

荀榆攥紧拳头，皱眉道：

 

“不可，时机未到。”

 

“可是——”

 

小白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荀榆打断了。

 

“不用可是，你们有你们的用处，不可冲动。之前每次被围攻，都能化险为夷，这次也不会例外。”

 

“可这次的敌人比以前最多的时候还翻十倍有余。堂主他……”

 

“相信他。”

 

……

 

【正门口】

 

对于项楚歌的狂妄，风隐早有预料，转身对众人下令道：

 

“如此痴迷不悟，今日我等便为江湖清理祸害，捉拿【一夜榜】首。兄弟们，列阵。”

 

……

 

“且慢。”

 

少林代表沉稳柔和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，金光闪闪的手杖先人一步探出腿来，扎在地上“叮——”的一声，清脆悦耳。随后见到身披袈裟的和尚现出身形。

 

风隐眉头微皱，心中不悦，面上却仍旧一脸和气：

 

“不知少林高僧有何见教？”

 

“我等既然自诩与魔族妖人有异，自当表现出不同的风度来。项堂主势单力薄，仗势欺之，终归不武。”

 

风隐听了，险些背过气去。他名义上是领队，实际只是众人推上来的出头鸟，实力根本不及少林代表，只能咬着牙讲道理：

 

“大师可要知道，我们这是讨伐，不是比试。羽林堂主作恶多端，死有余辜，跟一个魔头讲什么江湖道义？那些死在他手下的亡魂就是道义！”

 

少林代表摇了摇头：

 

“小僧倒是不觉项堂主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。他收养这些邪徒，虽为人不齿，但终究也是挽救了这么多条人命，上苍有好生之德，项堂主也算是功德一桩。且项堂主管教有方，这些年从未听闻羽林堂中有人为恶作乱——自然，项堂主本人除外。”

 

“……”项楚歌满头黑线，您也没必要特意强调吧。

 

风隐听了更加气愤：

 

“好，您说上苍有好生之德，那在下不才，敢问大师，他杀我门下那些师兄弟该怎么算？”

 

少林代表丝毫不慌：

 

“所以小僧不是一起跟来主持公道了嘛。”

 

少林代表转向项楚歌：

 

“项堂主，你在云家村杀了三十仙家弟子，此言属实？”

 

“不虚。”

 

项楚歌从不是敢做不敢当之人。

 

“既然如此，小僧与武当派的道兄各奉家师之命，向项堂主讨个说法。”

 

“什么说法？”

 

“项堂主若能以一敌二，胜了贫道和少林高僧，我和高僧愿各为堂主抵挡一派进攻，若堂主败了，便请项堂主认罪偿命。”

 

未等项楚歌回应，风隐率先反对：

 

“我不同意！”

 

即便武当和少林派来的代表均是同项楚歌一样问鼎十重的境界，一对一皆不落下风，二打一必是胜券在握。然事有千变，夜长梦多，明明能够稳拿的人，何故多此一举？

 

可这两人完全没有搭理风隐的意思，目光一直粘在项楚歌身上：

 

“项堂主意下如何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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