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讳

温柔一刀

《魔尊创业未半而中道被捕》07

第七章 摸头杀

 

该来的还是躲不掉,项楚歌可以不要脸地跪他一跪,拜师却绝无可能。如果这人执意逼迫,他只能拼死一搏。

 

若隐若现的魔气在周身萦绕,魔尊大人已经有了赴死的打算。可惜未等魔气凝聚成型,金诚蛟已经抵在了项楚歌尾椎骨处的命门上,听那男人沉声喝道:

 

“魔气给我收起来,再让我看见你这身肮脏的力量,休怪本座废了你这一身魔力。”

 

项楚歌闻言浑身一颤,难以置信地抬头,眼里尽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。

 

当年诛仙会上被魏不平暴走的剑气挑断手筋脚筋,割断声带,成为废人。几年里,他都只能瘫在床上被荀榆贴身照看,直至后来魔功大成,才终于能够凭借禁术如正常人一样行走说话。

 

肮脏的力量……是啊,他活着,就是脏的。

 

废去魔力,让他再次变成那个躺在床上靠人照顾的废物,还不如一剑杀了痛快。他毫不怀疑男人拥有废掉他的能力——寻常人根本不能知道他的命门在尾椎骨上。

 

项楚歌有些难过,难过于自己竟然寄希望于这个老男人会体谅他。明明早已习惯了群狼环伺的生活,早适应了这个丑陋不堪的自己,怎么才初见这人,就放下了全部的防备与骄傲。

 

可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,防备与骄傲又算什么。

 

他不愿展现自己的脆弱,仓皇低头,紧了紧握剑的手,垂着睫毛,像淋过雨一样,闷闷道:

 

“知道了。”

 

害怕再变废人的项楚歌撤去护体魔气,乖乖跪着,不再吭声。

 

徐南归见到这样的徒弟,蓦地一痛。想起孩子手腕上割断筋脉的疤痕,心中一动,他用藤条撩开孩子左腿裤脚,剥下鞋袜。

 

果然,脚腕后有一道深可见骨的疤。另一只无需再看。若是没了魔力,这孩子怕是站都站不起来。

 

悠悠一声叹息。

 

徐南归没再继续威胁,但看小孩儿规规矩矩压制魔气的模样,估计是被他吓怕了。

 

“把你的过去讲给本座听听。”

 

项楚歌闷着头,没声。

 

他是个哑巴,以前说话全靠内力将音波推出去,如今卸去魔力,他连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,何谈说话?

 

可是这样无声的抵抗被徐南归理解成了恃宠而骄,卖惨装乖。

 

男人扬了扬手里的东西,威胁之意不言而喻。

 

“怎么,不想说?”

 

项楚歌可太冤枉了。他哪里是不想说,而是根本说不出。现在男人又将武器搭在他肩上威胁,让项楚歌又急又怕。他不敢轻易使用魔力,无法解释,只能疯狂摇头,一边发出嘶哑的音节。

 

徐南归不知小崽子在作甚,试图读心,却只听见一个字在反复回荡:

 

呜呜呜呜呜……

 

小兔崽子,老子又没堵你的嘴,你自己不说,在这呜呜呜地委屈什么?男人疑惑,从身后走到面前,看着小孩儿急得满头是汗,眼里蓄满泪水,才发现不对劲。他将项楚歌的黑色衣领往下一压。不出所料,与手腕脚踝同样的疤痕映入眼帘。伤痕横亘在白皙精致的皮肤上,仿佛皑皑雪原上突然出现一道裂谷,裂谷里填的都是粉色嫩肉。

 

自从他走进这间屋子,过往的伤疤就像这样被徐南归层层掀开,项楚歌感觉自己的尊严正在片片碎去,撇过头不敢与人对视。

 

躲得再快,徐南归也还是捕捉到了孩子眼里难得的潋滟。连面对死亡都十分坦然的人,竟然被他这么欺负哭了?

 

“你……声带断了?”

 

废话,你瞎么。终于缓过疼的项楚歌在心里骂道。

 

“……”

 

徐南归笑眯眯地压下额头上暴起的青筋——这小崽子是不是一刻不找打就浑身难受?

 

不过,项楚歌见老男人终于肯听解释,还是乖乖点头,万一把人惹得失去耐心横竖都要废他魔功,他哭都没地方哭去。

 

徐南归抬起手,项楚歌狠狠瑟缩了一下,缩到一半儿又被一记眼刀吓了回去。

 

男人没有打他,只是用那双风骨嶙峋的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。在被碰触的瞬间,项楚歌觉得一阵暖流从头到脚,整个人都麻了,然后……竟然有点儿沉沦?

 

可恶,他明明从来不让人碰的!从前在淮山派把魏不平当作师父孝敬的时候没有过肢体接触。就连最亲近的荀榆,上次趁他睡觉偷偷摸他头都被他反嘴啃了一口。怎么偏偏对这个老变态没有反应?!

 

项楚歌心里一个小人儿疯狂怂恿他:咬他,咬他啊!

 

令一个小人已经眯着眼睛躺平任摸:算了,打不过。

 

 

 

“说吧,为……本座不废你功力。”一个师字终究没说出口。

 

项楚歌对此没有多做抵抗,一股脑招了,反正他那些破事,只要在江湖上稍一打听,没几个不知道的。互相添油加醋那么一传,现在版本儿多得都能养活一城的说书人。

 

徐南归皱着眉听完,不论多精彩的地方,他都没发表过一句评论,让人摸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。

 

但有一点项楚歌可以确定,这老东西现在不太开心,他从男人攥紧的拳头里看出来的。

 

项楚歌越说越心虚,抱头默念:别打我,别打我……

 

大概是上苍听见了他卑微的请求,徐南归没有动手,只是冷着面,无情的薄唇里缓缓吐出两个字:“愚蠢。”

 

项楚歌在这场毫无尊严的问讯中已经失去了世俗的欲望,他心里只剩一个念头:呜呜呜,我蠢,我最蠢,蠢成这样打也开不了窍了,别打我……

 

徐南归:“……”

 

他还没动手,只不过是吓唬了两下就服软了?就这还敢一次次跟他叫板?他还以为徒弟下了趟凡长了多大的本事,结果还不是和以前一样,怂包一个。

 

不过这也好,正好一次将小崽子的防线彻底击溃。

 

于是,男人毫不怜惜地沉下脸,凶道:

 

“本座的问题还没完,继续交代。”

 

满头虚汗的魔尊大人乖乖跪在地上,两只爪子紧紧握住徐南归执鞭的手,下巴虚弱地垫在手背上,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徐南归,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,活像只被主人指着鼻子骂的小狗。

 

“您问,您问。”

 

小狗的声音很轻,颤抖的尾音能听出他的紧张。

 

项楚歌开始有些害怕徐南归了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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