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讳

《异能高中》02

好久不见，估计前文宝贝儿们记不清了，开一个前文传送门，点横线部分即可回顾前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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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楚言的颤抖愈发明显，他觉得只需再多一棍，自己就可以趴在地上哭爹喊娘了。

 

可惜偏偏苏陵君的字典里没有成人之美四个字——特别是对犯了错的孩子。男人知他极限将近，生生停在了这最难熬的当口，让地上的少年哭也不敢，忍又不能。

 

他是这些孩子里唯一一个没有觉醒异能的，最弱不禁风，平日里不对他动手都小病不断，若是打狠了落下毛病还要费心折腾，也因此苏陵君才屡屡为他破例。

 

其实一开始的江楚言并不像现在这样弱得人尽可欺，相反，他在初入影灵的基因测试中成绩优异，被检测出了一条十分强大的基因序列，只可惜全帝国的基因库找不到任何已知序列可与其比对，无人知道他被上帝赋予了何种能力。

 

但这并不妨碍他独特且无负面表征的变异，被众人拿去与十七那个千年难遇的“完美”基因媲美相提并论，曾有人将他们并称作异能界未来的双子星，预言二人必将照亮异能者崛起的未来，让异能者从此能够安心地走在阳光下，不必像现在这般，在地下遮遮掩掩。

 

苏陵君甚至力排众议，将空置许久的“十九”号赏赐给他，并安排他与十七一同接受自己的训练。

 

可惜，这颗启明星还没升起便沉沉西坠了。

 

 

 

影灵内部没有个体，只有组织，故所有人皆以编号为名，就连苏陵君——令人闻风丧胆的零，也不例外。

 

外人只见这些编号混乱无章，不知其中玄机。不同的分工择取不同的序列，其中，后勤组的编号都是3的倍数，教练组则为5的倍数，遇3的公倍数剔除，外勤组为7的倍数，遇3和5的公倍数剔除……

 

当然，上述均为常规组，影灵中，真正的中流砥柱全集中在一个特殊的组别，该组成员皆以质数为序，他们肩负最重的责任，也享有最高的特权；他们亦曾被挑战，却因数年前那场“血洗”之战，并肩立在云端，无人敢再提起。

 

他们是众人望尘莫及的存在，因为编号均是质数，这群人被影灵内部统称为——质数组。

 

听来极普通的名字，不似尖刀组的锋利，不似种子队的骄傲，不似精英组的直白。可这样朴实无华的三个字，却如褪不去的炽热烙，刻在没个影灵人心里，是他们夜晚的噩梦，白日的禁区。

 

他们是影灵的保护伞，是会行走的规则，是擎天的玉柱，亦是游荡的鬼魅。

 

世有子承父力，平步青云。亦有母凭子贵，师借徒显。有些人因为进入强大的组织而受人尊敬，也有些组织，因为聚集顶尖的能人志士而闻名于世。

 

这质数组便是响当当的后者。

 

二号杜炎，三号林初之，五号孔怀，七号无音，十一号陆晚道，十三号柳夜行，十七号——则是现在躺在简易手术台上那个炙手可热的天才少年，云无尘。

 

放出去皆能独霸一方的非池中物聚到一起，便是叫无能组，也无人敢欺之半分。

 

绝大多数普通成员连见他们一面都难如登天。当然，多数时候，他们宁愿见不到——质数组大名鼎鼎的前几号阎王可没一个好相与的，就算同为变异人的他们，只消尝过一次那雷厉风行的手段，也要祈祷这辈子只在组织里当个默默无闻的小杂工，没有无上荣光，却至少永远入不得他们的法眼，轻松自在。

 

质数组的元老们，不是可以和苏陵君打个你来我往的天之骄子，便是对组织有过巨大贡献的功德苦主。十七小小年纪被纳入质数组已属破例，好在他骄人的成绩如不可逾越的高山明晃晃地杵在那儿，翻不过的人都没资格质疑。

 

只是十九显然没有这么好的运气。

 

那个承载了诸多期许的小孩儿平平无奇得像个未曾变异的普通人，令所有看好他的教官们大跌眼镜。

 

不论文试还是武试，十九都远远落后于十七，甚至连普通变异者也能轻松在擅长的单科上超越他。

 

训练营教练们的评分表上写着一句话——潜力就像海绵里的水，只要逼得紧些，总会聚成奇迹。

 

一句话，足以将训练者拉进的地狱。

 

面对十九惨不忍睹的分数，教练们解决方案是加大处罚力度。可直到十九积罚成山、奄奄一息，也没展现出半点儿与众不同的特长来。

 

这世上绝大多数事情都是人力所不及的，说是万物灵长潜力无穷，其实都是在“人”的框架中沉浮。无论十九如何努力，也逃不脱自己作为普通人的能力极限。

 

和十七的组内对抗永远是他受罚，组外测试必会连累十七一起挨打。

 

十七一直很照顾他，组内对抗从不用全力，在不激怒苏陵君的情况下绞尽脑汁地放水，却耐不住江少爷菜得像个演员，输比赢难。而组外对抗中他就是个累赘，别组都是十人一队，独他们种子队两人为伍。二打十本就不公平，他的贡献又聊胜于无，有时甚至会因被对手抓去做人质，掣肘十七。

 

每次月底考核，十七高得吓人的单科成绩总会被团队分数拖累，以至于达不到苏陵君的变态要求，与他一同受罚。

 

而他，就连挨打都比不过影灵里的那些变态，很多根本受不住的疼，都是十七替他抗的。

 

纵使十七从未怪罪，他也仍旧无法原谅自己——哪个男儿甘心永远躲在后面被人保护？哪个纯良的少年看到别人为自己浴血而战会感到心安理得？

 

他渐渐开始恨这一切，恨上天为何要与他开这种玩笑，让他被检测出强大的基因，却不赋予他哪怕一点丁儿与众不同的本领。他恨自己从未吹嘘过本领高超，却要被迫完成那些天方夜谭的训练任务。他甚至会无缘无故想要恨十七，恨他为何要对自己这么好，为何不让他死在教官们的棍棒之下？

 

对，他最恨十七了，恨十七让他对这个残忍的世界生出了留恋，让他不能痛痛快快地一走了之。

 

再后来，苏陵君终于大发慈悲将他逐出了质数组，甚至逐出影灵，改名江楚言，十九的称号，便再无人提过。

 

拥有编号以外的专属姓名是质数组的特权之一。十七立下战功，换来苏陵君为他亲自起名的机会。

 

云无尘，那是一个天之骄子引以为傲的荣耀。

 

而被影灵扫地出门的他则截然不同，质数组“十九”号的地位一经剥离，便只有“废物”一词算作交际圈内的专属称呼，还能代表他存在的独一性。

 

离开影灵后，他被送往诲梓高中，由林初之接手教养。入学登记时总不能真用“废物”代表，林初之这才给他起了个新名字。

 

江楚言，那是一个丧家之犬无处可归的耻辱。

 

自那以后，他便成了诲梓学校里无人不知的问题少年，上课睡觉，下课打架，在十七的阴影里做他的逍遥神仙。若非有林初之管教着，不思进取的江楚言怕是数月就能堕落到混混堆儿里去。

 

 

 

此刻苏陵君见到地上的孩子被将将十棍打得喘不匀气，也有些无奈，没再为难，转而解决问题更大的虞念一。

 

“重头，报数。”

 

虞念一看着有些呆滞，不知是还没从江楚言的神操作中恢复过来，还是被苏陵君一句“重来”给吓傻了过去。

 

片刻的无声让整个暗室的气氛又降了一度，倔强的孩子嗅到了一丝致命的危险，才终于想起来回话：

 

“是。”

 

骨头硬如虞念一，也忍不住带上了一抹颤音。

 

这地上跪着的一排，每个都有他安排的亲传师父提携，往常时候，苏陵君没时间也没这兴致挨个教责。可惜今时不同，兔崽子们惹的祸一次比一次大，一次比一次肆无忌惮，这回连他一向乖巧的亲徒弟都倒在他面前，再这么放养下去，等他们作到异种研究所里的试验台上，救回来的还是完整的孩子吗？

 

这些个孩子委身于茫茫人海，却从不是什么寻常人，异能者本领高强，惹出的麻烦自然也绝非普通人能承担。

 

苏陵君操持的事物有多忙，就有多没耐心。霸道成性的男人从来雷厉风行，最见不惯手下拖沓迟疑。他不轻言语，但谁敢无故浪费他哪怕一秒时间，他定会用行动让其记住代价。

 

五秒，虞念一整整迟疑了五秒。

 

苏陵君加了五分力，狠狠朝虞念一身上抽去。

 

“呃——”

 

嘶哑的喊声十分微弱，不是少年刻意压抑，而是他已经疼得有些叫不出声。

 

旁边的江楚言不敢明目张胆地在苏陵君面前侧头看弟弟，却能在余光中瞥见虞念一的校服裤子已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撑了起来。不用看也知道，下面的皮肤定是肿得吓人。

 

原本小心地维持着尊严的少年，现在十分狼狈地扑倒在地上，勾蜷着腿，抖得像个成精的筛子，泪水和汗水争先恐后往地上汇，又被他抵在大理石砖上辗转无门的额头抹了一地。

 

虞念一知道这一下是罚他回话迟钝，挨得不冤，但这要命的一棍闷下来，他心中仍旧只剩恐惧和绝望。

 

苏陵君若是真想罚，和他手里执的是带倒刺的鞭子还是一根普通的桦木条，又有何关？

 

这一棍几乎将他的坚持与孤傲寸寸打碎，可他却不能报出那个已经准备在嘴里的数字“一”。

 

——不论挨得多狠，没守住规矩便全不作数，这是苏陵君的一贯作风。

 

不同于江楚言的识时务，虞念一和十七相似，都不是会被轻易打服的性子。区别在于，十七能在苏陵君盛怒的情况下一动不动生受下这非比寻常的一棍，保住可怜的尊严，他虞念一却是不能。

 

江楚言在一旁等的心急，他此刻已经全然顾不上自己还背着十棍未还，心念中尽是自己又一次好心办了坏事，惹得领主不悦，却要弟弟来承担这份怒火。

 

他好几次开口，想要说些什么，可最终都理智而痛苦地闭住了他的万祸之源。当年在影灵里为十七求情却反害人受苦的场景还历历在目，他终是学会了不在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面前轻举妄动。

 

好不容易，筛子精从地上撑了回来，而苏陵君仿佛看不见地上的水渍和孩子的惨状，毫不怜惜都抬起桦木条，以同样力道、同样落点的一棍将人再次抽翻。重复的击打让疼痛指数增长，虞念一这次疼得在地上滚了一圈，身后的伤在地上一碾，斑斑血迹从淡蓝色布料上透了出来。

 

“领主！”

 

宁砡再也忍不住，她的异能是“超视”，正是凭借这项本领，整日贪玩怠学的宁砡才“抄”进了这所省重点高中。作为外勤组头号侦查员，她虽然离得较远，但却对虞念一的惨状见得最清楚。

 

领主给徐南归的十棍太过轻松，让众人放松了警惕，以为这只是一次重拿轻放的“警告”，未成想，到了虞念一这儿，竟成了冰冷残忍的“刑讯”。

 

都是一同玩到大、一起出任务、一起挨罚的战友，江楚言心疼弟弟，宁砡又何尝不担心哥哥。刚才不敢吭声是怕惹怒领主连累哥哥们，如今苏陵君的分怒昭然若揭，她再也沉默不住。

 

“领主，念一哥犯得最轻，您凭什么责他最重？这就是您所说的公正吗？如果您要打死念一哥，不如先打死砡儿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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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 关键时刻还得靠宝贝女儿救场（或许是火上浇油？），毕竟老绅士不忍心狠打闺女。（不过闺女有点儿过于勇了……）

2. 虞念一的原因下次再说。

3. 更这篇是为了近期的一个番外做铺垫。下一更会更十七和十九小时候一起训练的番外。

4. 对于小崽子们来说，这一顿还只是个开始。特别是宝贝十七，还没有开始……

5. 《异能高中》会独立成文，所以再更几章就会被移到新合集中，我知道很多读者都只看《别后》合集是否更新，所以先放在这个合集里面引流，但是很快就会移走。所以如果喜欢《异能高中》又只收藏了《别后》合集的宝贝儿们注意更新消息，以免以后我更新你们看不到。

6. 淜星世界其实是平行世界的谐音，诲梓高中是”讳子“高中的谐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