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魔尊创业未半而中道被捕》18
第十八章 腹背受敌
项楚歌犹记得，当年诛仙台上，就是这两个人率先替自己出头，从魏不平手底下救了他一条命去。如今他们提出这样的条件，无疑也是对他有利的——他本就要面对所有人的联攻，如果答应，只需与二人打不说，若是侥幸赢了，还能获得两位实力卓绝的队友，简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。
无论从何种角度而言，项楚歌都无法拒绝。
“我应战，不过有一个条件。”
风隐怒极反笑：
“给你这个机会已经是大师和道长法外开恩了，还想谈条件？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。”
“可以，项堂主请说。”
风隐仿若透明人，道长和高僧将他当空气，项楚歌也不屑理他。
“我不用剑，二位随意。”
风隐：“？”
内堂的荀榆：“？？”
荀榆身边的孩子们：“？？？”
您管这种对自己不利的要求叫提条件？想死其实可以直说。看对方这架势，满足您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应该不会很为难。
谁人不知项楚歌剑术出神入化，宝剑在手，越级对敌不在话下，是他纵横江湖的资本之一。生死对抗中，多一门底牌绝技，便多一分胜算，一打二本就吃亏，还要白让人家一把武器，空手夺白刃，众人不知项堂主究竟是吓坏了脑子还是干脆破罐破摔了。
“军师大人，堂主该不会有传中的那个大病吧？”
荀榆揉着眉心，摊上这种不靠谱的主子他也很无奈：
“是该给他查查脑子。”
对手并没有被藐视的愤怒，反而微微一笑，武当道长拱手作揖，少林高僧立掌低头，礼数周到。项楚歌显然没想到对方会对自己这般尊重，讷讷地抱剑回礼，不被允许出鞘的宝剑与剑鞘摩擦，发出一声闷响。
礼数刚毕，二人立刻暴起发难，达摩腿横扫如风，太极剑竖劈似盖，半点拖泥带水也无。项楚歌亦是身经百战，生死中锤炼出的本能让他一息间后退十杖，拉开距离。一击未中的二人立刻欺身追上，眨眼间，三人纠成一团，打得难舍难分。
叮铃铃——
打斗中，项楚歌腿上的铃铛响个不停，将他的位置暴露无遗，也为地上的看客增添了不少观赏性。
除剑法外，项堂主混迹江湖的另一个成名技唤作“如影随形”，是一种难度极高的身法类武技。使用者可如影子一般神出鬼没，杀人于无形。
若是公平比武，项楚歌谁也不怵。可现在一打二不说，还被迫戴个铃铛，走到哪儿响到哪儿，仿佛在替他向对手挑衅：老子就在这呢，你有本事来打我……
黑色的身影在空中忽隐忽现，若换往常，那些修为不高的炮灰连项楚歌的影子都捕捉不到，可有了铃铛的提醒，单靠听声辩位即可判断出项楚歌的位置，原本令人忌惮的身法一时成了笑柄。
诸多限制下，自讨苦吃的魔尊大人不出意外地落了下风，空中黑影一直在被动躲闪，战败不过是早晚的事。
“项施主好功夫，此种境地下，还能撑这么久。”
少林高僧游刃有余，眯着眼睛称赞，语气倒是不像嘲讽。
项楚歌辗转腾挪，全力躲避对手招招致命的攻击已经十分吃力，分不开神聊天，只能在敌人的剑气、腿风和笑语中往来穿梭。
“项堂主，要当心了。”
武当道长似乎玩够了猫捉老鼠的游戏，纵身跃至空中，双指并拢，手印变换，身后的太极剑随之分成三十六把，三十六道剑气直指项楚歌。
项楚歌刚用魅影三叠躲过少林代表的金刚一指，阴阳交杂的诡异剑气便已对准了他身法的死角。
魔尊大人深知自己的幻影分身无法在铺天盖地的剑雨中讨得好处，多年来生死间磨砺出的战斗意识令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险，立即收回分身虚影为本体补充力量。
噗嗤——
伴随着肌肉撕裂的声音，太极剑从项楚歌左肩刺入，二人激斗不停的身影也终于在空中定格，天地瞬间空寂无声，只有魔尊大人被斩断的黑色披风悠悠然飘荡而下。
在武当道长用出“阴阳决”时，放弃影分身全力抵抗已是项楚歌所能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，即便如此，他也躲闪不开，只能侧身避开要害，牺牲肩膀生抗一剑。
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脸上流逝，众人却只见他手握剑刃，生生阻止了剑身继续刺入。
握着剑刃与人搏力，不愧为能当魔头的亡命之徒。
战场无情，刀剑无眼。项堂主被限制在剑上动弹不得之际，少林高僧的金蝉佛杖不期而至，三百三十三斤重的玄铁杖脚狠狠砸在项楚歌后背之上，巨大的冲击让原本僵持不下的剑上角逐瞬间失衡，武当道长手中的利剑从项楚歌左肩穿骨而过。
这一杖太沉太重，纵使调转全身魔气抵挡也只能勉强护住心肺。腹背皆伤的项楚歌胸腔似被火炙烤，五脏六腑移位般扭曲着抽痛，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喷出，染红了武当道长的青袍。
……
“堂主——”
在内堂观战的小白花等人急红了眼，不管不顾便要往外冲，却都被一只孱弱纤细的胳膊挡住了去路。
“不可，时机未到。”
“哇”地一声，一米八的小白花急出眼泪，但又觉丢人，抬起袖子遮住脸面，却挡不住脖子上的青筋。
“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堂主被人打死才算时机成熟吗？”
“你们不知……”
你们不知当年我见到他时，他浑身血污，筋脉尽断，奄奄一息，却还能顽强地活着，你们不知他的顽强，他的坚忍，他的执着，这人看着又傻又莽撞，却自有一种不屈不折的信念，是种鲜为人理解的憨直。
你们不知他熬过多少生不如死的折磨才活到现在，断不会白白送命。
荀榆终究没解释太多，只是淡淡吩咐：
“莫自乱阵脚。”
……
三人从空中落下身来，却只有两个人站着。
项楚歌单膝跪在地上，右手捂住汩汩流血的创口，止不住的鲜红从指缝渗出，鬓发被汗水打湿，伏贴于耳边，未被面纱遮住的皮肤苍白如纸。他咬牙抬头望向自己的二位对手，两人也好整以暇地打量他。占得便宜的一僧一道皆眯着眼，也不知在笑什么。
如释重负的喘息声从联军行伍中频频传出——虽绕了个圈子，总归是胜了。看到结果的众人对待二位代表的态度从不满转为赞叹，个个拍手称绝。若无赌约，大家群起而攻，难保这魔头不会拼死反抗，拉几个倒霉蛋做垫背。现在能兵不血刃拿下项楚歌，无疑是赌约的功劳。
风隐掏出缚魔锁，逼近项楚歌，却忽被武当道长抬手挡住了去路。
“他还没输。”
“他先中道长一剑，又挨大师一杖，怎么可能还……”
风隐的话音停在半截，因为他眼睁睁看着地上的项楚歌如行尸走肉般，摇晃着、缓缓站起来了。虽然身形踉跄，呼吸紊乱，却是真真切切地站起来了。
风隐灯笼似的圆眼中映出项楚歌诡异的笑——外人看不见他的嘴，却能见他的眼睛弯着眯了起来。
项楚歌抬手解下面纱，曾经迷倒万千姑娘，照得春风失色的容颜再无遮掩，惹得抽气声四起。可惜那熟悉的绝世美貌带来的不是倾慕，而是惊恐与慌乱。
“他是雨林血魔！”
“雨林血魔竟然还活着！”
“神君好心留他一命，竟然不思悔改又干起了这样的勾当，真是狗改不了吃屎！”
“拿下他！”
……
对于这些喧嚣，项楚歌置若罔闻，他的瞳孔里只有他的对手。
“昔日诛仙台上，承蒙大师与道长仗义相救，楚歌不胜感激。今日这一杖一剑，算楚歌还与二位的恩情。本不该与恩人动手，无奈身之所系，非一两条性命，尚不能倒下，之后的对战，楚歌不会再留手了。二位前辈，小心了。”
言罢，项楚歌利落抬手，为自己点穴止血，而后又结出奇怪的手印，象征禁术的黑气如条条怨灵，从他周身缓缓溢出。
“项施主且慢。”
项楚歌依言停下动作，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，歪着脑袋：
“大师何事？”
“不必比了，小僧已经输了。”
“贫道也认输。”
风隐：“？”
堂内众人：“？？”
重伤的项楚歌：“？？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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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努力在赶剧情，结果还是没写到上一章预告的地方，鉴于上一章的预告包含了两章的内容，本章的彩蛋改成了下章抢先看。
武当道长和少林高僧突然认输，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？解锁彩蛋，提前了解原因。
（注：这是抢先看，下一章更新会包含这次彩蛋中的内容，宝贝儿们如果不着急或者手里没有粮票，完全可以等到下次更新再看~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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